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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時尚體系的復仇,Raf Simons 聯手 Prada:創意將凌駕業績

米蘭時裝週的最後一天,除新型冠狀病毒於當地爆發,另一則重大事件重擊時裝界:Raf Simons 將於 4 月正式與 Miuccia Prada 擔任 Prada 的共同創意總監,兩位大師首秀預計於 9 月 2021 春夏米蘭時裝週亮相。合約,無時限,永久。

Raf Simons 2018 S/S

此事我們本不想深談,畢竟 Raf Simons 加上 Prada,無需多做贅述,對他們的創作只有期待,其合作無非等同 Supreme x Louis Vuitton 的「高級時裝版」?街頭品牌擅長聯名,那為何高端時裝設計師不這麼做?(當然上季有 Dries Van Noten 和 Christian Lacroix)Raf Simons 直言:「『共同創作』這樣的想法過去幾乎沒有被公開討論過,導致越來越多設計師質疑自己在現今時尚體系中的定位。不可否認的是,共同創作現在已變成趨勢。

若時尚界如今依舊還分有高端派和街頭派這兩極的話,Raf Simons 和 Miuccia Prada 合體,無疑亦著高端時裝對街頭派的復仇。簡言之,時尚界越來越多的 Virgil Abloh 們,Raf Simons 已準備好教教你們,高級時裝應是什麼樣貌,坐等你們再來抄他的設計。

此外,這合作更深層的反思,也是 Raf 在近期訪談提及的重點,「為何如今時尚體系僅憑『業績』斷定設計師的價值?」創意,不才是設計師存在真正的意義嗎?

以下,我們將先簡單梳理雙方合作的脈絡,接著集結資深時尚權威們(基本上都是高端時裝派)對此事的看法,供各位參考。

 

01. 先讓 Raf 說說彼此如何牽上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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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 2018 年 12 月 Raf 黯然離開 Calvin Klein 後,Prada CEO 兼 Miuccia Prada 的丈夫 Patrizio Bertelli 便隨即聯繫上 Raf,詢問他是否願意為 Prada 集團效力,雙方進行為期 1 年多的談判,最終才取得 Raf 的同意。

其實,Patrizio Bertelli 與 Raf Simons 的淵源不淺,2005 年 Raf Simons 接管 Jil Sander 創意總監時,Jil Sander 正好隸屬於 Prada 集團,因此任命 Raf 的高級主管,也正是 Patrizio Bertelli。(只不過 Prada 集團於隔年出售 Jil Sander)此次合作也算再續前緣,相信熟識 Raf 十多年的 Patrizio Bertelli,不會重蹈 CK 的覆轍:據業績定奪 Raf 的價值。

photo via The Guardian

 

02. Raf:兩人合作的力量將更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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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此次合作,Raf Simons 說道:「兩位創意人士間達成信任、達成共同的美學,遠比獨自一人來得更有力量。」

「這很簡單,如果我們都相信合作能帶來好處,我們就去執行,當其中任何一個人有疑慮,我們就不這麼做。」

Miuccia 作為 Raf 多年來的好友,彼此的信任無須多言。Raf 表示:「我很相信合作這件事,它能強化產出的結果。」過去,他的合作對象包括:adidas、asics、Fred Perry、Eastpak 等,以及藝術家好友 Sterling Ruby。聯手 Prada 這樣同質性高的品牌,是第一次。

Raf Simons and Sterling Ru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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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Miuccia Prada 難道不是在找接班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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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歲的 Miuccia 要大家放尊重,她可完全沒想退休,「我依舊熱愛工作,我很興奮,這次合作將為 Prada 帶來全新的面貌。可別把我說老了!」Prada 笑著說道。

Miuccia 不老,可 Prada 業績增長連年追不上 LVMH 和 Kering 旗下品牌,消費者依舊在買基本款(如尼龍包),是不爭的事實。《紐約時報》的評論是:「Prada 在業界受到的好評,遠勝於『商業上的成功』。」而《WWD》編輯的描述較為嚴苛:「鑑於設計和行銷上的種種失誤,令 Prada 近年業績持續落後於其他品牌。」

據《金融時報》數據,Prada 2019 上半財年營收 15億歐元,較去年同期增長 4%,業績雖維持正成長,但這幅度若拿來跟其他精品龍頭比較,論 LV、Dior、Gucci 皆為雙位數增長。

 

04. Prada 也是時候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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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uccia 也坦承,她已警覺到是時候為品牌注入新的創意,這正是她與 Raf 合作的原因。

說實話,論 Supreme 創辦人 James Jebbia、Marc Jacobs、資深時尚評論家 Alexander Fury….全是出了名的 Prada 男裝愛好者,一方面可見業界真正的核心人士長年深愛 Prada,另一方面代表,幾乎沒有「年輕男性」是 Prada 粉絲(這也是他們新一季代言人找來 Frank Ocean 的原因);相較於 Raf Simons,無論 archive 還是新品,T 恤還是天價大衣,無一不是青年世代追捧的單品,Raf 在 Prada 男裝方面,無疑能抓住千禧世代的吸引力。 

 

05. 再來講講我們擔心的事:業績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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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f 在當天的新聞發佈會上很敢講,他直言,其實沒有強大的創造力也能打造大型時裝公司,但話鋒一轉說道:「有創造力,能讓生意變得更好。」他強調:

「我不希望這聽起來好像我們在推卸責任一樣,我只是在向世界傳達一種訊息:業界不應遺忘創造力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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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我們唯一擔心的點,Raf 2012 到 2015 年在 Dior 最終因壓力過大、過勞而離開;2016 到 2018 年在 CK 因業績問題、與集團策略分歧(賣內褲還是賣藝術的分歧)等多種原因離開。創意總監只在一個品牌待 3 年、 2 年,可見問題之大。

種種跡象指向一結論:Raf Simons 一直以來就是對「大財團」過敏,財團特色不外乎:高壓、高曝光度、業績至上

這讓我們想到秀評 Angelo Flaccavento 曾說過:「時尚界真正的玩家是 CEO,他們統治遊戲,而不是設計師。」Raf 若要長久地合作下去,必須遇到能全然理解他的 CEO。

現在,來到 Prada,雖其規模不如 LVMH(Dior 母集團)與 PVH(CK 母集團),可絕對稱得上業界領頭的財團,營收規模約和 PVH 差不多(數據見此),不過 Prada 為 100% 家族企業,Patrizio Bertelli 能否讓 Raf 自由發展?就待時間考驗。

Raf Simons:你們只在意衣服賣了多少錢,而不管設計的好不好

 

06. 《The Cut》資深編輯 Cathy Hor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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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Simons 來說,這是一次重返歐洲女裝界,並加入他過去 20 多年來深思熟慮的品牌的機會。這一方面也能消除他在 CK 時期的痛點。」《The Cut》資深評論家 Cathy Horyn 抱持著正面的態度,「而對 Prada 本身來說,熱愛對話、具有幽默和大膽想法的她,則是一次為 Prada 注入不同能量和刺激的機會。」

「對於整體而言,這正提醒著所有人,『創新才是驅動力』,尤其針對那些最終掌握生殺大權的人— 消費者。」

聽到了沒?就是在講你、我,每個消費者聽的。

 

07. 《Another  Magazine》資深編輯 Alexander Fu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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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極具吸引力的合作,因為 Miuccia Prada 和 Raf Simons 的作品是如此強大,毫無疑問,他們絕對是當今時尚界以及整個時尚史,極為重要的兩位設計師。」

「當你與 Miuccia Prada 和 Raf Simons 對談時,無論各自交談還是共同,你一定會被他們的相似之處驚豔到,他們對文化與藝術有著等同的熱愛,他們面對時尚的方式也相同,我的意思是,他們將時尚作為表達情緒、感受、甚至才智的媒介。」

 

08. 《BoF》資深秀評 Tim Bl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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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這個項合作宣布以來,我一直在腦海中尋找類比。」「藝術界已經有畢卡索和布拉克,但想像一下希區柯克和大衛林區合作;或是 David Bowie 和 Kate Bush 合作。」

「當我想像 Simons 和 Prada 在一張設計草圖或布料樣品面前對峙時,這個畫面令我興奮不已。 Miuccia 曾在《System》雜誌中透露,籌備系列時,她總是在最後一刻才做出決定;而 Simons 則是在秀前三個月就有想法,並依其理念執行到最後一刻,這就是非常美麗的摩擦。」

「若最終產品必須延續人們所期待的、兩位設計師在單人模式下那種不妥協的美學視野,那(創作過程)不可能只充滿幸福的兼容。」

 

09. 《紐約時報》時尚總監 Vanessa Fried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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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限定合作(limited-edition collaboration)早已成為時尚界的趨勢,但這次不同,這合作將把創意帶領至與過往截然不同的水準,尤其這兩位都是在業界出了名的不愛出鋒頭,並深深執迷於傳統具原創性的美學。」

Vanessa Friedman 講到一重點:

「Simons-Prada 聯手,意味著向業界挑戰現存的價值體系:是否傑出和令人出乎意料的產品才會產生好的商業利益,又或者是否傑出的行銷和市場調查才能帶來商業利益?以及,商品是否是次要的?」創意呢?是否才應是永遠至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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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商業人士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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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諮詢公司的創始人,前 Bergdorf Goodman 時尚總監 Robert Burke 表示:「這是對 Prada 未來定位非常強而有力的策略,這合作將大獲 Prada 客戶的好評,更會為品牌帶進新客群,這比起 Raf 在 CK 的工作更加合適。這(合作模式)將開啟一種新的趨勢,甚至也許是個很重要趨勢,畢竟很多品牌都是時候改變他們的策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