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SHION TALKS

一位從聖馬汀畢業的設計師:如今年輕人做設計怎麼都變成了「複製貼上」?

Nike On Air,「狂想」最終章,品牌邀請了倫敦高級女裝設計師黃婉冰以(WANBING HUANG)及帽飾設計師張婷婷(TINGTING ZHANG)探討可持續新時尚,兩位一黑一彩,個性雖不同,但瘋的念想卻一致,同在亞洲和歐洲研習時尚過,這些經歷,如何讓她們找到自我?

 


Heaven Raven(簡稱:HR):兩位真的很年輕,所以從畢業到現在做了多久?

 

黃婉冰(簡稱:黃):「其實我是一邊讀書一邊工作,我大學二年級就已經開始做展覽和合作,所以從畢業後工作來說的話,大概是兩三年。」

張婷婷(簡稱:張):「我是讀完碩士畢業後回國,大概是去年的時候正式成立工作室,其實很新(笑)。」

 


HR:為什麼你們學時尚都想選聖馬丁?因為其實還有 Parsons、倫藝大或義大利 Polimoda..等學校可選。

 

黃:「因為我覺得每個學校都有各自的 Style,很多可能技術上面的東西會比聖馬丁成熟,包括 Parsons,首先可能會先學很多關於 AI PS,像是聖馬丁我們很多版型課或技術課,一年只有兩週(笑)。」

張:「老師要砍你了。」

黃:「但這不是說它不好,聖馬丁的優勢就是,因為我去之前沒學過藝術,到那才讓我的思維開啟了一道大門,所以每個同學都很有特色,每個人都不一樣,在那裡所有的想法都不一樣,在聖馬丁,與其說是跟老師學習,其實是跟同學學習,所以我很享受在聖馬丁的氛圍。」

張:「我是覺得,感覺面試官其實也是會有一定的導向性,因為我當時面試,對那邊體系不太了解,然後他們就把我分配到聖馬丁。因為感覺那邊的學生,如同婉冰她剛說的,每個人都很有自己的個性,而且很反叛,很做自己,可能有很多奇怪的人聚集在一起,所以每個人都不覺得自己奇怪(笑)。大家會因為自己的作品聚在一起,結交朋友,整個氛圍有點像是烏托邦。

黃:「你在裡面不用去考慮一些設計以外的東西。」

張:「聖馬丁對你前期的激發是非常好的,剛開始他們不會強迫你去考慮很多商業什麼的,因為它更願意你,作為設計師,有更大化的激發後,再去接觸商業,其實是會更好建立你的品牌。」

張婷婷(彩) & 黃婉冰(黑)

 


HR:像婉冰在廣州長大,後來去了東京(讀日本文化服裝學院),又去了倫敦,這樣在歐亞洲都生活的經歷,對你們的設計有帶來什麼啟發嗎?

 

黃:「我這界線分得很清,比如說,去日本前,我從來沒接觸過服裝產業,我是隨便選得一個專業,也不知道設計師是什麼,我就是老師縫一道,我縫一道,那種純粹技術上的學習。之後我又來到上海工作一年,發現當時的老闆是設計師,他也是聖馬丁畢業的,我才發現原來創造一個東西還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我就搜了一下最好的設計學校,便去申請。然後當時的面試官說,他選我的原因不是畫畫好什麼的,他覺得我很有實驗性,所以在日本的時候是學技術,聖馬丁的純粹是在他們藝術上的想法,基於這邊門檻非常高,進去之前,比如說製衣的知識,就算不是專業,也要懂一大半,所以日本的經歷也幫助了我。」

 


HR:日本部分,因為我們知道有日本三傑,妳在東京學習時是否有感受到他們技術或概念上的傳承?

 

黃:「我其實那時候什麼都不懂,人家問我喜歡哪個設計師我一個都不知道,是經過工作後我才慢慢認識,但是這部分也跟山本耀司的經歷很像,比如說從小到大他也是在做裁縫,有一個機會來到了巴黎,開啟一個新的世界,所以後期工作的時候,也會看到一些前輩的心路歷程,所以就覺得路還是蠻像的。」

張:「我其實之前在上海唸的是時尚設計,但讀了一年半就覺得很無聊,國內就很像在做 PTT 一樣,然後我就想更多動手、開發,就是想表達的慾望,想去鍛鍊出自己的表達能力,所以到了英國。然後我就覺得到了英國後,我才開始去理解什麼是設計,設計的思維應該是什麼,怎麼去做研究。」

「這很有意思,反而是到英國,你才能回望自己一個東方的身份感。」

「到了那邊,可能英國的同學是來自東倫敦,他有東倫敦的 Vibe 在他身上,那我是誰?這問題困擾了我很長一段時間,因為我從小生長的環境是在大陸,其實很多都是新的、碎片的,80 年代開始有新的東西湧入,我對於我們這代的 Identity,其實也是一個問號,在聖馬丁老師不斷的折磨(笑),深研自己後,讓骨子裡面的一些東方的思維和文化所留給你的東西才慢慢被擠壓出來,我才覺得找到了自己的身份感。」

 


HR:因為你們都在亞洲學習然後前往歐洲,你覺得兩邊實際教學不同的地方在?

 

黃:「我覺得在亞洲學習打基礎是非常好的,但之所以我們會選擇到外面有時候可能是注定(大笑)。這是真的,在國內也有很出色的設計師,他們可能更接受這種教育方式,對於我們來說,是回歸到很本源的東西才找到自己,可能就是需要有人來幫忙開這個門。但有些人或許從很基礎的學習就可以激發很多的創造力,就是每個人的不同。所以兩邊的教學方式,對我來說,就是看你本身要怎麼選擇。」

張:「可能我從小是在硬式教育下長大的,所有人都在做一樣的事情,我去閱讀課外書或者畫畫對他們來說是件不正經的事(笑),但我就是很想創作,突破了很多老師和父母的重圍選擇了這個行業,然後我就會發現,舉例來說,像在聖馬丁,一開始我做了一個印花,我就是把覺得好玩的元素很認真的畫下來,但老師就說,既然要畫這些,你為什麼不去觀察真實的物樣再自己去表達它,而不是借鑑已經有的元素,就像剛婉冰說的,從一個最基礎的方式:用自己的視角看世界,你自己是怎麼想的,對國外的人來說可能更重要。而在東方的話,好處就是可以非常好的打磨了你的意志,還有很多你對於基本功的培訓,如果兩邊加在一起便是最好的一個結合。(大笑)」

 


HR:想問婉冰,你之前有在 Celine Issey Miyake 中工作,你在當中有學到什麼嗎?

 

黃:「我說一下我在 Celine 的工作的經歷,我記得第一天上班他們就要求我,在下班前兩個小時,把一件外套做出來。那時候是在 Sample Room,品牌有很多文獻資料,他們拿一件 Vintage 衣服說,要用這樣式做一件外套出來,要做得跟它不同,走線要非常好,當中其實也有創作的成分在,也是要鍛鍊你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完成一樣工作,然後那種壓力,我覺得對現在成立品牌真得是受益良多,像是抗壓和執行能力都會變得非常強(笑)。」

AT-ONE-MENT BY WANBING HUANG 2019 S/S

 


HR:那個時期是 Phoebe Philo 當創意總監時?

 

黃:「是的。」

回顧 Phoebe Philo 的設計理念,Céline 的女人因何而美?


HR:所以你有跟她本人接觸過?

 

黃:「因為她家是在倫敦,Celine 雖為她在倫敦新增工作室,但主要還是在巴黎,所以每兩週我們 Sample Room 做的衣服就要拿去給她看,Phoebe 是非常和藹可親的人,選完後她會進行一些修改,都是非常精準的。」

 


HR:那 Issey Miyake 呢?

 

黃:「那是我很初期在日本學習的時候,其實那時我也不知道他是誰(笑),老師就說有推薦名額你要不要去工作,我想說無聊就去嘛,其實那時候做的算是計算方面,比如說 Pleats(褶皺)的計算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的機器,我沒碰到面料或是設計,主要是在工廠那幫忙。」

十大真相:三宅一生 ISSEY MIYAKE


HR:關於婷婷,想問為什麼你當初會選擇帽飾設計?

 

張:「對,我跟別人說念了一個設計帽子的碩士,大家也都不知道能設計什麼(笑)。其實首先,是自己很愛戴帽子,另外我覺得,帽子因為離五官很近,很大程度上可以去體驗一個人像是 Slogan 或者是一些象徵性的東西,你去一些部落,他們總喜歡往頭上戴些東西、插不同顏色的羽毛告訴大家我是誰,或是皇室會有他們的黃冠,廚師、漁夫都有自己的帽子。我很喜歡去研究有關身份這些東西,然後我覺得帽子是最好的、最凝練的、最響亮的一個口號去表達我是誰,然後再加上,在英國這個環境下,其實,他們可能平時很悶騷,但是帽子就變成一個很 Crazy 他們在表達我是誰,成了很酷的一個窗口,很多偉大的帽子設計師也都來自英國,我就走向了這條路。因為亞洲人其實也蠻含蓄的,我其實很想看看帽子,能不能跟我們產生共鳴,但現在大家也很願意表達,所以我覺得它是一個很好的出口。」

 


HR:看妳的帽子其實視覺張力非常強,一般人實際上的接受度是?

 

張:「這些帽子是我在聖馬丁的畢業設計,這三顆就很 Crazy 是我在大學時的設計,而剩下這些已經開始在往基礎的帽型去走。當時在學帽飾設計時,老師就說,我其實沒教過大陸的學生,我看膩了很多英國的設計,你可不可以做些新的東西?但他也不希望是很無聊的東西,希望具有一定原創的力量在,所以我在做畢業設計的時候,我把很日常的帽型融化成了一個數據圖案的樣子,我希望能讓觀者想到一些像是棒球帽,但同時,它又比棒球帽有趣一些,然後在日後的商業生產中,從面料他可以大規模生產,這個帽型可以做很好的簡化,我希望先有個很強烈的 Image,然後再不斷把它簡化成能夠穿戴的東西。」

TINGTING ZHANG HAT COLLECTION


HR:你們會怎麼用作品表現出亞洲文化?

 

黃:「我覺得,我沒有故意要表現亞洲文化,因為當你從小在這兒長大,骨子裡其實就是會有這東西,你也沒有辦法去避免,包括一些你的審美。而時尚對我來說,我的作品更多的是透過時尚去表達想說的話或是每個人不同的情緒,它更像是一種傳達的媒介,我是這樣去理解的自己的創作。

張:「東方的思維…. 我想問你覺得龍和鳳是東方的文化嗎?可這些離我們很遙遠,祂是古人的智慧,但在我們這世代,可不可以創作出屬於這世代的東西,我覺得要先很誠實的去面對我們的經歷,因為歷史的緣故,我們有文化的斷層,然後很多對於傳統文化的理解和情感還不如日本(借鑑我們文化)的情感深,對於我們這代,更多的是要從零開始,面對之後,再嘗試用不同媒介和材料去表達,可能從身份去出發,試圖從最基礎的元素去塑造出一個新的亞洲形象,我覺得是我們這世代應該去做的事。

CLOUD HAT SYSTEM X Labelhood Toile Collection

CLOUD HAT SYSTEM X Labelhood Toile Collection

 


HR:兩位都是女性設計師,性別在這產業會帶來什麼優勢或辛苦的地方嗎?

 

黃:「其實在這個行業,無論是男性女性都是非常敏感,我就是有那種能力去體會別人的感覺,所以我把它帶進我的設計當中,所以作為一個女性設計師的優勢,比男性設計師想得更多、更全面,可以依偎著情緒更細膩。」

張:「我覺得女生反而更像東方的水一樣,可能很柔軟,但她可以包容跟接納很多多元的東西,還能將其變為有力量的東西帶給大家,作為女性設計師,感覺上是挺好的,就是一種強烈想表達自己的想法。」

 


HR:你們是如何在創作和商業上維持平衡?

 

黃:「可能跟其他人不太一樣,從小到大家裡沒要求我要考高分,就很自由,開心就好,這也成了我的性格,我就很純粹的想要創作一個東西,因為在創作上無論身心力、時間、金錢我都投入非常多,當然,一定會面臨到商業,所以就會開始思考該怎麼去做這方面的平衡,所以我現在開始銷售並做了一條成衣線(at-one-ment)。其實,我也是在學習的過程中,因為有聽馬雲說過一句話:『做生意要記住,手頭上永遠要有一樣產品是天塌下來你也掙錢的。』所以商業面對我來說,跟創意設計是一樣的,它也是很有趣的東西,你要怎麼去研究一樣東西讓大家去喜歡接受想要去穿,所以我現在有一半的時間是專注在成衣線上面,因為它對我來說也是一個創新的東西。

張:「我覺得設計師跟藝術家最大的一個區別就是,設計師是跟人相關,跟需求相關。真正讓我覺得一個好的設計師,他會很希望自己這些個人的東西,從一開始的誇張到最後的點滴都能被大眾分享,那種快樂能被大家穿戴在身上,或者是看到之後有所啟發,我覺得這是一個身為設計師的原始衝動,但真的很多著名的品牌,他們的商業都做得很好,致使我覺得商業和創意是不可分家的,而且很多時候你不再以類別區分設計師,更多像是一個創作者的身份,而各種領域你都可以發揮,為什麼一個成功的設計師就不能是成功的商人,我覺得很多創意的想法是不分領域的。」

「當你有這個創造力在,什麼事你都可以做。」

 


HR:婷婷你對英國製帽師 Stephen Jones 有什麼看法或評價嗎?

 

張:「Stephen Jones 是一位很優雅、很 Nice 的人,可能因為帽子是一個小體(積數)量的東西,所以沒有在他身上看到那種設計師的緊張,感覺人非常的 Relax,然後他給人一種很有趣的幽默感,我覺得他沒有把很多事情看得很嚴肅,或者是他其實很嚴肅,但又是用四兩撥千金、很輕盈幽默的方式把設計頂到人們的腦袋上,所以我很欣賞他這樣的個性。我也認識很多做帽子的人,共通點就是大家都很幽默,他們有一種在玩的感覺。

https://www.instagram.com/p/BvxIl5wgLKr/

黃:「我現在是感覺到,當你太嚴肅緊張去做一件事,反而結果會不好,你真的是要放開一些東西,把它想的很有趣,你是去玩,然後很輕鬆去做,雖然是要考慮(商業),但不需要那麼緊張的去想著我的收入一定要怎麼樣怎麼樣,其實當你很開心的在做這件事,就代表你的 Identity 就在了,就大家都會認可,但當你很緊張很緊張去做一件事,反而不會好。

 


HR:若要用一句話或一個詞來形容時尚設計,你們會選擇?

 

黃:「對我來說,應該是實驗性吧。」

張:「我覺得,是鏡子。因為很多人都說時尚很膚淺,但我覺得時尚反而是最真實反映這個社會的行業,當社會是某種樣子時,它一定會在時尚呈現,不會像建築那樣反應比較慢,時尚很快地就會去呈現,所以我覺得時尚一面鏡子,而且是很有很有學問的。」

 


HR:因為這次 Nike On Air 的主題是「狂想」,如果古今中外能跟任何一個人合作,你會選擇?

 

黃:「我真的真的好想跟 Bill Viola 合作,因為我一直是想透過設計來表達自己的情緒,但我的很細微,可是他非常強烈的表達生和死,像是人類之間的紐帶關係,」她表示,「Bill Viola 是我非常想達到的一個境界,透過一個很簡單的東西,可以讓所有觀眾不需要看牆上說明,就可以即刻感受到的東西。」

Bill Viola. born 1951「他拍了一個視頻,有兩個裝置對著的,一個是女兒剛出生,另一個則是母親死前最後的畫面,他把它們並排在一起,比如說嬰兒睜開眼而母親則是閉上眼,你會覺得那種衝擊非常的大。」

張:「我則是,不知道你有聽說過(工匠師祖)魯班嗎?(全體大笑)但就是,可能魯班只是一個工匠或木匠的的總稱,因為我們歷史上可能不像日本重視工藝,所以像這樣留名的人是很少的,但其實以往有非常多聰明的木結構或是建築結構,畢竟他是設計師嘛,是很偉大的,包括榫卯結構,其實很大程度體現了我們文化上的思維,從一個方法,道生一,一生二,產生出整個建築,不用一根釘子或膠,就同一種物質彼此關聯,有很多哲思在裡頭,其實很希望能跟有原創邏輯和工藝的人合作,很偉大。」

魯班鎖

 


HR:兩位有考慮合作嗎?

 

& 張:「有啊。」(異口同聲)

黃:「秋冬,比如說,其實我們有很多垂墜和材料上的運用、想法是很合的,但首先,看穿著就知道我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我們的作品很大部分是相當不一樣,可如果兩者結合能否擦出不同的火花,也會很期待的(笑),我們也是好玩嘛,對吧?」

張婷婷 & 黃婉冰

 


HR:你們的設計用了很多科技和數位技術,覺得未來科技會在設計上造成什麼影響嗎?會運用什麼新的科技?

 

黃:「只要能幫助我表達,我都會用,而且我們現在這時代是完全脫離不了科技的,所以若能創造新的東西,我都會考慮使用。」

張:「我的話,因為帽子離五官很近,很像耳機一樣,我很想去思考能否它能像是一個科技載體,跟人的五官產生更多的互動,像大家所說的 VRAR 或是 Google 眼鏡,它都需要一個工具幫你去連結,我覺得帽子是很適合,或許未來像機器人頭盔這樣。」

 


HR:會怎麼建議一般大眾來挑選你的帽子?

 

張:「我的帽子其實有很多不同的系列,像是有用環保材質或是像漁夫帽的樣式我把它重組,所以我是希望能讓不同類型的人所穿戴,我是很願意設計很日常也有很誇張很酷的款式,但這些都會圍繞著一些跟身份感有關的東西去創作。」


HR:如果可以,你們會設計出怎樣的 720

 

黃:「這個.. 我肯定首先想到的是,怎麼讓它一體成型,如果可以加入一些線路的東西,它還可以變換圖案,我覺得其實現在都是可以做得出來的,我可能會加更多科技的東西在裡面吧。」

張:「我會想要它的氣體更多,更大的氣墊,輪廓變得更大一些,我特別喜歡這雙款式,原本就想買,我覺得這種輪廓很酷,很像遊戲裡面的裝備。」

 


HR:像之前婉冰有跟 Vapormax 合作過,可以跟我們分享那次經驗的感想嗎?

 

黃:「很爽啊(笑)。我剛開始是覺得好大一間公司,我那時候是二年級,也是擔心溝通上的問題,因為我是跟 Nike 全球團隊合作,從他們的創意總監到每個工作人員,第一個給我的感覺就是,Nike 真的非常的友善,包容性很大,接受度很高。我說我要和義大利工廠用回收寶特瓶合作開發面料,他們就說可以啊(笑)。所以他們給你的空間非常大,基本上就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們也會給一些很好的建議,我們那廣告本來還有一條裙子的,但他們覺得去掉裙子整個比對會更好,果真如此,所以我覺得他們給的建議也是非常精準。那時候是第一次跟這麼大的團隊合作,就是從小的工作辦事上學習到很多,對現在管理公司上也很有幫助(大笑)。」

WANBING HUANG x NikeLab

 


HR:最後,想請兩位給予想當設計師的人一些建議。

 

黃:「想當設計師真的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不是說是體力上,雖然現在體力需求也很高,但你的腦力會用得很多,所以首先是是不怕辛苦,你想清楚要做設計這條線,就不要在最初期的時候考慮那麼多外面的東西,最好就是用玩的心情、Have fun 的心情去做然後在學習的時候,為什麼學習有分階段,因為最好是從自己出發,想清楚自己所要表達的東西是哪個方向,如果按照這樣的方式去做的話,或許會更順,會少走一點彎路。

張:「我覺得要很誠實地去挖掘自己,因為現在的設計師其實很多很多。我接觸到一些年輕人,他們其實很多事情都特別的懂,但當你問他真實自己的想法,他們會很喜歡用 Reference 給你答案,有種他們認知事情的方式是用很多訊息累積,而這件事很大的程度也反映在時尚設計上,現在好多人是用訊息的疊加,複製貼上在做設計,我想給的建議就是,要能夠真實的去接觸一些東西,像材料,然後真實地問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因為原創永遠是從這個地方來的,畢竟你看再多東西,有多會複製貼上都不及一個你內心真實的衝動來得有力量。

黃:「不一定像我們的設計就是先鋒,但是如果你想做晚禮服也可以,沒有侷限說好像前衛就代表你有想法,創意可以通用在各種層面行業上,你喜歡什麼就去做什麼。」

張:「因為現實總會來,但不要讓它太早去摧殘你,先讓自己成長,再去應付面對。

黃:「這過程很有趣,我們現在也是在享受,是吧?」